【童缘】玫瑰与知更鸟
*玫瑰×知更鸟，王尔德yyds（虽然本篇没什么关系）
*学习之间找的空余来更新，粗糙致歉
*he我爱，可是我写不好
【0】
“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，那根刺一定要穿透你的胸膛，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，并变成我的血。”
“拿死亡来换一朵玫瑰，这代价实在很高。”
——《夜莺与玫瑰》
【1】
今天是那个苍白的影子留在那个孤独王座的第十三天了。
破碎的国王偶尔将目光投向这永无止境的杀戮的王国时，没有一丝情感。连麻木与冰冷都无法从中投出，更罔顾再见鲜血翻涌时的疯狂肆意。
只有空洞，沉浸在回忆之中不愿醒来的空洞。
沉默地隔绝整个城堡的、被困其中无法逃脱的亡魂，像一尊安静的石像。不食烟火，不问风月，永远地望向干净古旧的大门。
“干净”和“古旧”搭配在一起什么的，听上去可真是十分怪异啊。可事实确实如此，脾气古怪的主人早早地就已经指使我们将它仔仔细细地擦干净
——并且始终不允许挂上那道沉重华贵的门锁。
“呐，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？”在离主殿很远的角落里打扫时，听见身旁的鬼这样悄声的问着我。
“不可妄言，你我皆是普通小鬼，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吧……但是，你不会是昨年冬猎误入的那只鬼吧？”
那鬼狠狠地点了点头。
好吧。大概除了眼前这只有些不大聪明的鬼以外，整个城堡都明白这一怪象的由来并且在忍不住期待着。
要说在期待什么？
唔。你大概听说过吧？神亲手创下链接凡间的使者，即天使，将自己的影子投入人间时，往往化作天鹅的模样。
他们自己也如同这些虚影一般，常栖于水畔，与候鸟一同在秋季尚明媚的日子里南迁，再于来年春天归来。
眼下正是春色初醒之时。
就算被封印的古堡里禁止光线的涌入，但无论是发霉的帘子还是枯朽的窗板，都无法阻止丝丝缕缕的温暖由缝隙投入，照在无法触碰又令人留恋的地板上。
老实说，就算是随时可能会被处死的灵魂，我也 贪婪地享受着一点点温暖春风，和终日里回荡于城堡四周的鸟鸣。
这春女巫于世界的馈赠，他一定也感受到了吧，所以才会不知疲倦地守望。
“你等着就好，那扇门打开之时你自会明白——啊，来了！”
正说着，沉重门扉缓缓开启。春光刹那从门外流入，散去持续了整个冬天的抑郁与悲伤。
鬼童丸微微向后靠了靠，看着春光停在他身前一寸的位置，眼里流露的惊喜转瞬即逝。
“好朋友！我回来了！”
一只天使跌跌撞撞地扑向王座上的鬼童丸，不加掩饰的激动在少女脸上绽开鲜妍的花朵。
看着这位不太靠谱的神使马上就要撞在一旁的枷锁上，他几乎是立刻就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将她接住，轻柔得仿佛是虔诚的信徒抱住自己的神明一般。
“我给你说，我们这次回来可是太不容易了。但是我还是悄悄绕到冰湖边给你带回了一些早春的花枝，养在阁楼的花瓶之中，说不定会真的开出花来……”天使絮絮地说着，却发现他无动于衷地捏着自己有些婴儿肥的脸，“怎么了吗？”
“嗯，回来了。”他的思想似乎终于回归到此处，讷讷地应答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。
如此一来，半鬼周身的寒气便从骨架中投出皮肤，仿佛要将她冰封起来，使其再也无法挥动翅膀离开自己。
好冷好冷……
缘结神尽力地展开羽翼，为所能触及的一方范围带来自己的温度。
他的笑意终于流露了出来。
是从心底迸发，掩藏不住的欣喜。
“哇哦……”一旁的小鬼小声感叹到，“没想到大人这样的半鬼还会有天使愿意救赎啊……”
……这个蠢货。被鬼童丸大人察觉到的话，就等着被当成新玩具折磨吧！
我好心地上去遮住它似乎要黏在上面的眼睛。
“所以，那位天使是谁呢？看上去好小，比大人低了不止一个头哎……”
“啊，那位天使啊，她的名字是不能被吾等所念的。”
虽然这名字非常平淡——缘结神。
“好了好了，接下来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，只要不太过分就行。”
毕竟接下来的一整个春天，那位大人应该都不会再关心缘结神以外的东西了。
【2】
鬼童丸大人过去曾经也是一位天使。
哈，难以想象，这个平日里残暴冷血、肆意糟蹋生命、甚至视万物为腐肉的半鬼外囊下，还藏着一个本该公正光明的杀戮天使。
缘结神有时候会给我们讲故事，而用她自己的话来说，鬼童丸大人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，完全是她的过错。
“如果我没有带他来残存着吸血鬼诅咒的城堡里躲避风雪的话，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。”她每每讲起这个故事时总是有些伤感地半垂着眸子。
天使并不是一昧传播爱与和平的使者，正如各位所知，和平的代价便是恶者的消失。因此有了“杀戮天使”的说法，其只能，大概相当于人间的士兵吧。
“光明天使”就简简单单如传说一般传播爱与和平就好。但是战斗力明显不足，和站起来努力伸长脖子的大天鹅一般大小。
何况缘结神还是属于其中比较发育不良的那一类，一看就很弱的样子，别说辅助杀戮天使，自保都很难。
因此被要求强制性找一位杀戮天使结队的时候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“请问……”她小心翼翼地凑近一位看上去独自一人的天使。
结果话还没问出口就遭到了拒绝:“抱歉哦，我想找到一位更加强大的、合适我的天使结队。”
“是这样吗，抱歉……”
她一次又一次地悻悻离去。
结队什么的，对她来说本来应该十分轻松的，毕竟是好友遍地走的缘结神嘛！
但是自家好友竟然已经全部收到别人的邀请了，只剩她自己一个人在冰湖边美丽。
难办了……
缘结神漫无目的地游荡着，无意间和另一位天使撞了个满怀，将人压在了地上。
什么鬼？
愣了一瞬后，她连忙从人身上爬起来，给人深深鞠了一躬:“啊啊啊真是抱歉！”
那位天使没有说话。时间久了，缘结神的腰有一点酸，然后慢慢在这尴尬的氛围中直起身来，在看清那个人后突然僵住。
是被神亲自送来一位天使，虽然年幼，但已经展现出非凡的能力来，完全不输于杀戮天使中公认的强者荒。
她默默地别过脸，扶额叹息。
应该不会是生气了吧？
“你好，鬼童丸，请问你有没有受伤……”
他还是一动不动，像融化的蜜蜡一般将目光投在她身上，最后，露出了戏谑的笑容。
“你就是我的光明天使？果然，是块弱肉呢。”
“嗯？”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。虽然这样想着，缘结神还是保持面上的波澜不惊，“我名为缘结神，你多半是认错了人。”
结果他摇摇头。
“不呢，‘缘结神’姐姐，大神说了，作为惩罚，要将我交给这个队伍里最弱的光明天使结队。”他将天使长的审判书放在她手心，看着她由激动变成疑惑。
惩罚……是犯了什么事吗？等等。
“不对啊，这算什么惩罚规则啊！”
“其实他当时就是因为滥杀无辜才受到神的惩罚的。”缘结神一般啃着小点心一边讲述，“神看在他的天赋上，没有处死他。”
没想到他们相处得意外的很好。
对一切都可以给予无限包容的缘结神，很少会去因为什么而责怪鬼童丸，何况她是真的心怀大爱。
包括他的“滥杀无辜”，她会仔仔细细地清理掉孩子身上的血污，然后动手把人埋起来做弥撒。
但是没什么别的意思，主要是她发现这个孩子的杀欲是不受控制的。
而且，这个孩子疯狂后抬起眼来时，真的，真的，让她想起曾经失手重伤伙伴后的迷茫失落。
仅是这样想着，心里就已经泛起了酸楚。
他们本质是一样的，所以她愿意体谅。
哪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孩子有时会笑着用锁链将她半捆起来，刀刃在她脆弱的身板上比划着，她也只会含含糊糊地化解。
“大哥，您要是真的心情不好，能不能下手轻点，明天完不成任务会被责罚的。”
她欲哭无泪的表情配上慷慨赴义般的悲壮腔调，让人忍不住想笑。
“责罚的是你不是我啊，姐姐。”
虽然这样说着，但往往就已经失去了兴致，将锁链放开来。
“姐姐，我有时候觉得你应是在穹顶之下无所畏惧的。”
缘结神仍然笑着，没有否认。
她确实不怕的，光明天使体质特殊，刮几下很快就恢复了，没什么事。眼下这样不过是看鬼童丸在暴怒边缘，所以缓和一下情绪罢了。
哎嘿，她小缘结神果真是美丽强大温柔善良独一无二……
“打住！知道了，但是鬼童丸大人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城堡还是没有讲。”新来的小鬼显然没什么耐心，在看上去和蔼的大姐姐面前嚷叫着。
也不知道它听完会怎么看待这个徒手砍神兽的女人。
“哎哎哎，这不是就要讲了吗？”缘结神清了清嗓子，神情慢慢地严肃了些。
“是九年前的……一个冬天。”
秋女巫带着枯灯临走前，她收到了来自天使长的最后一个任务——斩杀背叛的镇墓兽。
这个任务，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委派给鬼童丸，更合适，不是吗？
后来才知道，是见鬼童丸最近没有惹出什么事端，所以想为他换一个更加放心的搭档。荆棘从固然有点缀其间的花朵，但远比不上盛放的玫瑰来得馥郁，不是吗？
鬼童丸被事先单独遣走，因此她一个人来到镇墓兽的封印前。
前文已经说过，她只是看起来弱小罢了，高天原的血脉恐怖如斯，强大时可以威胁神界。
但是镇墓兽是上古神兽，岂能因此撼之？
最后两败俱伤，她失去了翅膀，力量不断流失。妖兽受到力量的蛊惑，聚于一处撕扯分食她逐渐冰凉的身体。
“要不是那个叫阿修罗的牧鹅人和他贤惠的朋友，我差不多已经投胎了吧。”她叹气感慨道。
她带着鹅毛制成的羽翼回到队伍，却被天使长扔进了诅咒的古堡。
“缘结神，该认清楚自己的分量了。”
【3】
“神明大人。”鬼童丸大人从后背轻轻抱住她，打断了这个故事。
缘结神明显一僵，我也赶紧拉着小鬼夺路狂奔，躲在窗帘后面查看情况。
“唰——”
缘结神利索地拉起厚厚的窗帘，有些无奈地测过头微笑着: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没有呢，只是觉得你和它们在一起的时间稍微有一点长了。”他斜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我们，红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光。
咳咳，我得说明一下自证清白，从天使回来之后，鬼童丸就一直将她留在自己身边，不厌其烦地听她絮絮说着自己其实压根不关心的东西。
此时刚刚分开不过五分钟。
我们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缘结神。
虽然知道她是因为怕大人被阳光烧坏，但是拉起窗帘暴露我们什么的必须负责！
她眨眨眼给我们一个明白的眼神，从鬼童丸怀里钻出来，按住两只在她头上作乱的爪子，态度很是诚恳。
“啊哈哈哈哈，哪有哪有？你才是被我视为家人的孩子，我怎么会因为他们而冷落你呢？”
他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听不清是什么心情，然后挣脱，将缘结神整个拢入怀里，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，抚摸她的翅膀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她一时想不出说什么好，但是我听说翅膀是天使较为私密的地方来着……
这次是小鬼反应过来拉着我跑开的，离开之后还愤愤地问:“很危险的！前辈你在看什么啊？”
“结婚。”
嗯？小鬼:迷惑.jpg
大人就这样抱着缘结神，看上去是极为赏心悦目的。在昏暗的城堡里，一点点大的缘结神像是一个被红绸带装点过的纯白玩偶一般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一点，捧着一本大书阅读，看上去安静又滑稽。
谁不知道鬼童丸大人根本不需要睡眠？但是谁敢上去让已经明显有些腰酸的少女换个舒服的姿势呢？
我在心底默默地叹息了一声。
缘结神也知道鬼童丸并没有睡着，此时大概正眯着眼睛考虑怎样将她的翅膀卸下来吧。
“把翅膀卸下来，这样你就不再是天使了，也不必要南迁……然后会受到诅咒的影响吧，永远留在我身边，想想就令人开心。”
他第一次把这些小心思说给她听时，她也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，只当他的埋怨。现在看来，再不解决诅咒的事情，这个孩子多半会因此坏掉，各种意义上的。
“别别别！这对翅膀真的不能拆的！我本来就算是拿到了第二条命，你要是拆了，我会死掉的！”
许是因为她死掉会让他无趣很多，他听话地放开了翅膀。但是“拆掉翅膀”的计划，他却从不放弃。
缘结神不得不感叹:孤独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。
嗯……但是她的腰有亿点点酸。
“如果我当时没有接受任务，就不会赶不上南迁，你也不会等我。我们不会因为躲避风雪而被迫进入古堡，你也就不会中吸血鬼的诅咒而无法见光了。”
她永远不能忘记，在诅咒侵入他身体之时的场景。原本忍耐力极好的鬼童丸表情扭曲，大口地喘着气，而黑雾就趁着机会深入骨髓撕扯他的精神。
原本和她一样的清澈蓝眸渐渐漫上血气，翅膀与肌肉的联系渐渐断裂，连一头月光般的银发也寸寸染为赤色，她甚至听见骨肉撕裂的声音。
一定有什么能救救他，一定要救救他！
她刚想挪动一步，却被死死抓住手腕，白皙的皮肤勒出血痕，指甲嵌在皮肉之中生疼。
但他显然更加痛苦，放下一切姿态地哀求她:
“不要走……就这一次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绝望与无助。
她冒着被杀欲撕裂的风险抱住他，努力散发自身的力量以让他得到片刻缓和。
可痛苦仍在持续，将她的心连在处刑架上处以绞刑……
噩梦。
缘结神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，手肘戳了戳横在腰间的手:“不过你最值得后悔的，应该是遇见我这种光明天使吧。”
鬼童丸终于不再装睡，接过快要掉落的书籍放在书架上:“你在和我开玩笑吗，姐姐？我将你视若神明，你竟然怀疑信徒的真心。”
缘结神嘿嘿一笑。
“我才没有呢！我可是日日记挂着你。”
“哦？那神明大人要以怎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挂念呢？”他在腰间的软肉上轻轻地掐了一把，“不要让我知道你是在骗我，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下场的。”
“嗯，真的！我已经找到接触诅咒的方法了！”她笑得明媚灿烂。
鬼童丸半垂着眸子不说话，心底没来由的不感到高兴，而是涌出一丝不安。
她的翅膀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阳光味，温暖却又清冽。
是错觉吗？
【4】
缘结神确实有在认真地寻找破解之法，帮助鬼童丸早日恢复自由身。
秋女巫青行灯，号称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“百事通”，自己家中就藏有无数典籍，更不用提她的关系网遍布整个凤凰林。
作为和缘结神一起在南迁的天使队伍中找情侣的好姐妹，打听区区一个诅咒的解法，完全不成问题。
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告诉缘结神。
精灵一族的公主不知火，追求者千千万，自己也会很多高级魔法。
作为和缘结神一起追求自由平等的姐妹，打听古堡诅咒这种事没有难度，就算她不清楚，也总有一个追求者清楚。
但是她那边杳无音信。
玉藻前是令万千妖族闻之丧胆的存在，手下小妖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。
作为曾经家庭美满的成功人士和缘结神异常聊得来，也很怜惜这个孩子。
但是他说没有查到任何记载。
那么大天狗呢？在常年和冬女巫蝉冰雪女，以及高级法师黑晴明一同行动的强大堕天使。
缘结神的好友总该有一个清楚吧？
但是都说不知。
缘结神翻阅了数本典籍，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这就很不合理。
鬼童丸即将成年，该步入圣池去接受神的沐洗了，难道要因此错过而一生被囚禁在古堡与黑暗中吗？
她被逼无奈，最后偷偷潜入曾经的栖息地，用当年之事威胁天使长说出了真相——
明天是鬼童丸大人成年的日子，缘结神似乎忘记了这件事，黄昏时分才开始拜托我们帮忙打扫卫生。
“打扫卫生什么的，只有鬼童丸大人才能下此命令……”
“我给你们带红豆糕！”天使眨眨眼，伸出小拇指来。
可恶，无法抵抗！
最后达成了协议。
“那么就说好了！今天解除封印后就带你们去买红豆糕！”
“不许反悔！”
“嗯。”少女轻快地答应着，转身又飞回了鬼童丸身边，很是自觉地坐在他身边。
这幅寻常模样反而令人生疑。
“好朋友，你真是十分热情呢。”他放下手中缘结神赠予的糖果，俯身附在她耳边，“因为封印么？”
他这是什么第六感！缘结神在心里暗搓搓想。
“是啊，因为封印！”她大大方方地承认，看见他还想再问下去，不假思索地在那张俊脸上吧唧一口。
没有这些经验的鬼童丸果然愣住了，原本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绯云。缘结神忍不住捏了捏。
然后就被抓住捣蛋的手，闭上眼遇见轻如羽毛的吻，带着得意的笑沉溺其中。
我们默默地转过身去，不看为妙。
她问天使长将这一路的故事告诉天使长时，天使长只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若要破除封印，就只能等一个天使，在月亮最高之时，自愿献出他的翅膀。”
将翅膀献祭出去，封印自会解除。
“哪有天使愿意献出自己的翅膀呢？”
对于其他天使来说，也许只是失去珍贵的力量落入凡尘；但是对于她，就是以命来换取鬼童丸的自由。
会舍得吗？
要用知更鸟的鲜血换来一朵盛放的红玫瑰么？
缘结神今夜十分高兴，坐在柔软地床边，不紧不慢地梳理鬼童丸的头发。
她哼着轻柔的儿时歌谣，沐浴在夜光中，恍惚间让人想起痴情凄美的水泽仙女，不施粉黛，不作姿态，只自由自在地哼起歌曲，就迷惑了许拉斯的双眼。
“你也是一样的存在。”
“什么存在？”
“水泽仙女。美丽又飘渺的存在，将我拉入湖中。”
身后的缘结神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对啊，那我是这样的存在，你又是不是那辜负爱人的许拉斯呢？”
“语气，像是在哄小孩子。”他平淡地叙说，眼里蓄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，“我的爱人就是你啊，神明大人。”
鬼童丸倏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，贴着耳廓呢喃:
“就算失去自由也没有关系，永远地留下吧，和我在一起。我已经不会再说那些让你难堪的话语，留下来吧……”
为什么不早一点呢？
“为什么现在才说呢？”
明天你会看到我的尸体，失去翅膀后鲜血淋漓地伏在枕边。
献祭已经达成，我无法回头了。
已经晚了啊。
她无声地呐喊着。
月亮升上顶端。
吸血鬼的诅咒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了，一群天真快乐的孩子占领了这里，整日开心地唱跳。
他们在中央的王座上做了一尊石像，没有任何五官，端正地坐着，望着门口的方向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——Happy End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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